（来源：《中国石油企业杂志》 2024-09-20）

董秀成

煤炭在人类建立工业文明过程中曾经经历过繁荣和辉煌，目前煤炭在全球能源体系中仍然是主导能源之一，在世界能源消费结构中仍然占据主导地位。但是，随着应对全球气候变化进程，煤炭在全球能源体系中的地位将日渐衰落和暗淡。”

 

煤炭是一种富有诗情画意的古生物化石

煤炭属于化石能源，也就是说具有古生物化石的特征。从外观上来看，煤炭看起来很平常，恰似黑色的石头，没有金子那样耀眼，没有银子那样的光辉，也没有钻石那样的高贵，更谈不上珍珠那样的晶莹和翡翠那样的璀璨，有的仅仅是人们十分熟悉的特征，那就是可以燃烧，烧火、做饭和取暖等等。煤炭虽然诞生于黑暗，出身身份或许很下贱，但是这种东西一旦接触到火焰，便会燃起熊熊的烈火，可以发光，也可以发热，从而造福人类社会，构成人类社会的文明，曾经而且长期成为人类衣食住行不可或缺的能源。

 

当然，煤炭的形成过程可能非常复杂，由于地球发生剧烈的地壳运动，大量的在地球上茂盛生长的古植物被埋没于地下，在适宜的地质环境下，这些古生物经过了十分漫长年代的演变过程逐渐形成了煤炭。煤炭资源十分丰富，全球分布广泛，有“黑色金子”之美誉。纵观人类社会历史演变，煤炭确实大大造福了人类，为人类文明演变作出了巨大贡献，确实需要人类敬畏，人类没有理由对其亵渎。为了人类文明，为了人类社会，煤炭的贡献实在是大得出奇，粉身碎骨，任劳任怨，从不索求，从不抱怨，具有自我牺牲的精神。煤炭，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宝贵资源和财富，对于人类进步来说，具有诗情画意，这种奇特的石头，不会在炙热的考验中逃跑，而是在兴奋中视死如归，面对考验而不畏艰难困苦。

 

谈到煤炭，突然想起明代于谦曾经为赞美煤炭而写下的一首诗，名曰《咏煤炭》，笔录如下：“凿开混沌得乌金，藏蓄阳和意最深。爝火燃回春浩浩，洪炉照破夜沉沉。鼎彝元赖生成力，铁石犹存死后心。但愿苍生俱饱暖，不辞辛苦出山林”。在过去几百年，煤炭作为有形的财富，给人类带来了温暖，带来了力量，更为人类文明演变增添了动力，极大地提高了人类社会的文明程度。煤炭在高温中缓慢分解，释放出巨大能量，给地球带来了光明，给人类带来了美丽的风景，让居住在地球上的人类倍感温暖和希望。

煤炭在历史上成就了人类工业文明

煤炭与文明，难舍难分，人类文明演变与人类能源开发利用息息相关。如果用现代时髦的语言，煤炭确实值得众生的“点赞”，因为煤炭向来任劳任怨，曾经为人类工业文明做出了巨大贡献。在漫长的人类文明演变历史上，薪柴长期扮演着能源提供者的重要角色，也就是人类能源发展长期处于薪柴时代。1885年，世界能源发展步入一个全新的时代，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煤炭时代，标志就是煤炭取代薪柴成为世界第一大能源。

 

可以说，人类社会进入工业文明，催生了能源发展进入煤炭时代，工业文明与煤炭时代相互推动，相互促进，难以割裂。工业文明，非常重要标志就是大机器工业的建立，人类的智慧火花被点燃起来，煤炭开始被人类社会大规模地开发和利用，地球上便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壮丽景观，煤炭作为最重要的能量功能，开始被人类发现。于是，煤炭便被被人类从地下开采出来，成为漫长时期的人类宠物和财富，成为驱动人类文明的车轮一路前行的动力来源。在世界各地，在东南西北，在城市或乡村，在煤田或旷野，一堆堆、一块块乌黑发亮的石头或砂石，一刻不停地矿山开采出来。然后，这些石头乘上火车或卡车，步入征程，走在平原，闯过沙漠，穿过丘陵，越过崇山，踏遍峻岭，涉过大河，趟过小溪，经过迢迢的运输，包括公路、铁路和水路，走进众多的工厂、单位或社区，进入到千家万户。

在城市和乡村，煤炭被化作熊熊之火，为人类烧水、做饭、御寒、取暖、炼钢、发电，驱动机器运转，甚至那些燃烧过剩下的残物煤渣等，也被用来铺路和制砖。

 

煤炭燃烧释放的热能可以被直接使用，也可以用来将水加热成蒸汽，而蒸汽作为动力来旋转涡轮机，进而将动能转化为电能，也就是发电。从煤炭利用方式来看，大约有四分之三以上的煤炭用于发电，而其余四分之一的煤炭则直接用于工业加热、供暖和冶炼等。

在人类工业文明社会初期，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最大动力都是基于煤炭，煤炭逐渐在全球能源体系中占据主导地位，进而建立了全新的经济发展方式。可以这样评价煤炭的历史地位，如果没有煤炭，那么所谓的人类现代文明或许就不会产生，没有煤炭的利用，就没有现代工业文明的建立。在公元18世纪，欧洲爆发了工业革命，煤炭成为经济发展主要的动力来源，煤炭逐步在世界流动，国际煤炭贸易逐步兴起和发展。但是由于当时煤炭开采技术较低，煤炭生产和运输能力也比较有限，因此国际煤炭贸易范围比较有限，主要贸易地理方向集中在北美洲、中美洲、西印度群岛和部分欧洲地区。

 

在20世纪之前，煤炭是全球消耗量最大的能源品种，在20世纪初一度占到一次能源消费比重的95%，但是随着世界各国应对全球气候变化，导致全球能源转型步伐加快，煤炭在全球能源体系中的地位开始下降，煤炭格局开始出现深度调整或重构。自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，由于世界经济发展和技术进步，劳动生产率成倍提升，煤炭开采成本明显下降，生产条件大幅改善，全球煤炭产量快速增长，尤其是发达国家煤炭生产持续发力，有力地支撑了全球经济发展对能源需求不断增长的需求。发展中国家煤炭产量与世界煤炭总产量的变化基本相同，呈现不断增长的态势，全球比重逐渐超过了发达国家，而且发达国家煤炭产量全球比重一直呈现下降趋势。在20世纪50-80年代，西方发达国家是煤炭的主要消费群体，但是煤炭消费的全球比重呈现缓慢下降的趋势，发展中国家煤炭消费持续增大，全球煤炭消费比重逐渐提高，美国和澳大利亚成为全球主要煤炭出口国，两国每年合计出口量的全球比重曾经高达90%以上，日本和德国是全球主要煤炭进口国，两国每年合计进口量的全球比重曾经高达90%以上。

 

进入21世纪以后，全球煤炭格局持续演变，消费中心不断向东转移。总体来看，全球煤炭贸易主要发生在亚太、欧洲、北美和南美，印度尼西亚和澳大利亚将煤炭出口到中国、印度、日本和韩国等亚太国家，南非将煤炭出口到欧洲，哥伦比亚将煤炭出口到欧洲和北美，而俄罗斯将煤炭出口到欧洲和东亚。全球主要煤炭出口国为印度尼西亚、澳大利亚、俄罗斯和美国，而全球主要煤炭进口国为中国、印度、日本和韩国。俄罗斯-乌克兰危机爆发以后，全球煤炭贸易格局再度重塑，由于欧盟、美国、日本和韩国等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实施煤炭禁运，迫使俄罗斯将煤炭出口转向中国和印度，而欧盟也开始在亚太地区寻求煤炭进口资源。由此可知，人类工业文明伴随着煤炭的发展而逐步建立起来，在历史上对全球经济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。时至今日，由于生态环境问题日益凸显，再加上应对全球气候变化问题成为全球发展的主流，能源转型正在提速，去煤化成为重要方向，全球煤炭供需分布持续失衡，国际煤炭贸易快速发展，产业链和供应链变长，运输成本上升，包括煤炭供应、消费和贸易在内的全球煤炭格局，正在发生深刻演变。

附：原文链接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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